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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豆乾

 

 

 

似乎在我大學的時候,香椿開始流行了起來。香椿醬拌麵,碎香椿拌豆腐,一下子身邊吃素的朋友都在推薦這種香氣迷人的芽葉。

 

但我和春椿的緣份卻早早就起源,而且春椿在我的味覺記憶之中,從來也不是那一罐一罐從花蓮來的香椿醬。

 

我迷上春椿攝人氣味的源頭,是外婆家的餐桌。栩栩如生的記憶之中,外婆神秘兮兮地告訴我今天有一道新菜,是我從來沒吃過的,還是她託人老遠從中國帶回來的。當那盤深咖啡色的碎醃菜炒肉末上桌時,還來不及嫌棄它無趣的外觀,我已經被那股神秘的,外婆的老家的氣味給迷住了。

 

他們說,要不你就愛上它,要不你就討厭死這個味道。

 

我愛上了。

 

但鹽漬香椿得來不易,一開始要託人帶才有,後來南門市場(還是東門市場)裡賣浙江特產的小攤子裡開始斷斷續續地有,即便是這樣,除了外婆的餐桌上,別處也找不到這股獨特難忘的香味。後來,就算是香椿醬開始紅了,我在台灣似乎也沒有見過鹽漬香椿。

 

去年搬到了中國,我娘第一次來看我,肩負著的任務裡,當然包括了買幾包鹽漬香椿回去。但因為季節的關係,找遍了整個小城市的市場超市,就是沒看到鹽漬香椿的踪跡,我娘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找不到外婆的家鄉味?

 

當地的人告訴她,香椿的季節在春天,那時已屆秋末,市面上早就看不到了。我娘運氣好,後來在上海的大南北貨行裡,終於發現了鹽漬香椿,五大包,總算可以交差。

 

今天春天,我開始在市場裡看見鮮嫩青翠的芽葉,一把一把紮起來賣,只認識鹽漬香椿的我,一時沒有把這種嫩芽和深棕色的醃菜聯想在一起,而香椿的季節極短,等我回過神,想到那該是鮮香椿時,市場上又不見了它的影子。

 

四五月時,超市裡開始出現了大批大批的鹽漬香椿,一包包用塑膠袋封起來的醃菜,舖滿了整個花車,我站在成堆的香椿前,壓抑著興奮的情緒,原來買東西真的得看緣份看時節,不須要舟車勞頓到上海,我在推車裡裝進了十大包香椿,預備一半留在冰箱裡,一半帶回台灣。

 

那幾包鹽漬香椿的確跟著我回台灣了,但外婆的健康却不再容許她吃這樣高鹽的鹹菜。我不知道這些醃菜最後到底能不能解點外婆的鄉愁,但這股奇妙的氣味,却已經融混進了我的鄉愁。


 

 


 

 

 

香椿炒豆乾

 

我和麻辣不愛吃肉,所以炒香椿時都用碎豆乾代替絞肉。其實絞肉大火炒香之後的脂肪會增進香椿的香味,很是契合,一次炒一大鍋,可以留在冰箱裡慢慢吃,拌飯拌麵或當做一道菜都可以。

 

鹽漬香椿很鹹,在切碎下鍋之前,要先用熱水泡十分鐘,把水倒掉,在流水下稍微洗一下,再用温水泡三十分鐘,最後再瀝乾,切碎備用。

用大量的蒜頭碎爆香,再下豆乾和香椿拌炒,不必再加鹽,一點糖一點香油調味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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