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棵聖誕樹 @ 我，麻辣小游龍和蔬菜們

明明就不是有宗教信仰的人，陰錯陽差之下，我們家有了兩棵聖誕樹。

一直到兩個禮拜前，家裡還是沒有什麼要過節的氣氛，一方面我們兩個都還在忙，一方面在中國不比在歐洲，那種舖天蓋地的聖誕節氣氛在這裡是不存在的，就像在倫敦除了中國城也不會有到處都妝點得紅通通，店舖裡都是咚咚隆咚鏘的音樂。

上上禮拜五吧，我們到同事兼鄰居家裡做客。住在宿舍裡的壞處就在這裡，每個公寓的格局都一樣不說，連家具沙發都是一樣的，所以怎麼把家裡打點得有個人風格，就成了每個人品味的考驗。去過幾個同事家，有的家裡很滿（到處都填滿了小朋友的玩具用品），有的家裡很空（就是連餐具都是用學校提供的，完全像我們剛搬進去的樣子），有的人自己掏錢換了沙發家具，有的人根本只用一個房間，其它的空間都放著生灰塵。

但這個同事的家裡就特別不一樣。一對夫妻一對十二歲的雙胞胎，大概是海外漂流的生活過久了，女主人的宗旨就是：不論我要在這裡住多久，都要把家的樣子布置出來。所以啦，牆上有畫，地上有地毯，在各處生活旅行的痕跡都可以在角落裡的木盆雕像上看得出來。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基本家具，但因為添加上了這家人自己的個性，整個公寓顯得温暖又有人性。重點是，為了讓兩個小男孩感受到過節的氣氛，客廳的一角擺了一棵高大的聖誕樹，雖然也是塑膠的，但各色彩球和燈泡，也把歡樂的氣息渲染到家裡的各個角落。

回家之後，麻辣語重心長的說：「為了大辣，我們家也該開始建立過節的傳統。」畢竟聖誕節是西方小孩在冬天裡最期待的日子，聖誕樹聖誕老人禮物糖果薑餅人，都可以讓小朋友們在冷颼颼的天氣裡興奮個半天。

我心知肚明麻辣愛過節的個性，也就隨他去採購。於是過沒兩天，我們家也有了一棵小聖誕樹，麻辣喜歡自然一點的裝飾，所以家裡的聖誕樹是帶著松果的，小鈴鐺小紅球是去年婆婆寄到牛津的禮物，我們不想要「全新」的傳統，所以只買了一個新的雪人掛飾，其它的裝飾都是以前累積下來的小東西。依麻辣的說法，我們家要一年年累積不同的吊飾，在年底把把這些拿出來裝點聖誕樹時，我們就有好多故事可以告訴大辣：這是哪一年在維也納市集買的小熊，那是哪一年在中國買的小雪人，這些是oma可憐爸爸一個人留在牛津寫論文寄來的小鈴鐺……

聖誕樹擺上進門玄關的小桌上沒幾天，我在辦公室裡接到收發室裡有個大包裹的電話。前幾天麻辣就在叼唸婆婆兩周前寄出的包裹一直沒有收到，剛好他正在上課，我就自己下樓到收發室去拿包裹。新來的收發室小姐看了我的肚子一眼，直接說：「我幫你把東西搬上去吧！」

我正要客氣地拒絕說我可以自己來時，眼角就瞄到了奧地利郵局的黃色大箱子，馬上拒絕的話就吞回了喉嚨，點頭請那位小姐替我把那個聽說只是大但不重的紙箱搬回辦公室。

紙箱不但大，而且還很龜毛地包了兩層，外層是保護性的硬紙圈，裡層才是真的紙箱。好不容易拆開紙箱之後，才發現裡面還有兩個包裹，而且婆婆還很細緻地用牛皮紙層層包得妥善。我拆完一個包裹以後，已經得坐下來喘口氣了，看了看裡面是對我一點也沒價值的麻辣的大衣，又拿起美工刀繼續下一個包裹。

噹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有自製香腸有奧地利特產羊毛襪有聖誕節倒數月曆，還有，啊？一棵迷你聖誕樹！

難怪婆婆一直不肯透露寄了什麼東西，只說是神秘禮物。而且不但有聖誔樹，還附了三盒小球和小鈴鐺，連銀色的亮鬚鬚都附上了，我們絕對沒有藉口不把這棵小樹給裝點好擺出來，於是乎，家裡就有了兩棵聖誕樹。

現在，距離聖誕夜不到兩天，我們缺的大概只有聖誕大餐和銀白色大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