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和麻辣小游龍去參加牛津奈及利亞同學會的成立大會。和普通的台灣同學會不太一樣,奈及利亞同學會偏重於慈善事業,學術發展,當天不但要穿著正式,來的人也包含了使館代表,各地同鄉會代表,還有在牛津的奈及利亞學者。也因為這樣,那天我等於是見到了麻辣小游龍在牛津學術圈裡上至教授下至同學所有來往的人。

有點可惜的是,因為他們借某學院的正式食堂辦活動,不能自帶外食,我也就錯失了一次嚐到奈及利亞菜的機會。

不過這不是重點,那天晚上給我最深的感觸,其實是這些奈及利亞學生對自己的定位,或者我該說期許?

那天晚上”菁英”,”未來的領導人”這兩個字眼出現多次。不知怎麼地,我總覺得聽著有點刺耳,還帶著那麼一點”有這麼偉大嗎”的譏諷。當然我得承認,牛津畢竟是世界頂尖的大學,可以進來牛津的學生,身手必定有一定的水準,只是,這樣就足以自詡為未來的領導人,可以自許為奈及利亞社會的菁英了嗎?我也不是那種主張做人一定要謙虛,言必稱敝人,不才,有才華決不自得。總覺得不必過份自謙,有兩把刷子就說兩把,何必推稱只有一把,但是也不會張揚說自己有三把刷子就是了。只是在一流的大學讀書,就夠格當”菁英”了嗎?我總覺得,念了愈多的書,搜集了愈多的學歷抬頭,就讓我自己覺得愈心虛,像是漂了螢光劑的衣服,在夜晚裡雖然會發出點光,但心裡知道那點微弱的小光只是殘留的亮度,不但在亮室裡看不出來,而且時間稍久,就會自己黯淡下來。

非洲的現實環境和台灣不同,我知道。可以受教育的人已經是少數了,可以負擔得起留學費用,又可以在牛津讀書的,應該是比台灣來的同學在比例上少很多。只是我不得不戳破一個令人不舒服的問題,這些幸運的年輕人裡面,將來有幾個會在學業完成之後回到奈及利亞去,做奈及利亞社會的菁英,領導奈及利亞在政治經濟上的發展?同樣的面孔,我有時也會在受邀到樓下的奈及利亞鄰居家吃飯時見過,我也記得,這些人對於”回奈及利亞發展”,是完完全全地嗤之以鼻。如果不擺在奈及利亞社會的環境之中,在英國的社會或學術界裡,一個小小的名校學士碩士博士,要自稱”菁英”,”領導人”,會不會太過了啊?

然後,再抱怨一下,念”名校”有那麼偉大嗎?在畢業證書上的學校又能證明多少自己的價值?在英國久了,就常常會聽到人們愛說牛津劍橋自成一個社會階層,當初我也是捨了劍橋的offer 選了LSE 啊,然後新生入學的時候才發現,一屆十個同學裡,一半以上是拒絕牛津劍橋過來的,有必要一副學術界裡只有這兩個學校的態度嗎?覺得有點抱怨太多,只是有時候陪麻辣小游龍社交,總會遇到這些不成熟又鼻子翹得半天高的小鬼,一副自己成就什麼不得了的事似的,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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