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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東西很多,尤其每次經過Blanc Brasserie隔壁的隔壁那間房子,打通的一樓中央站著一個中島式廚房,陽光透進去時温暖又明亮,整個樓面以廚房為中心設計,羨慕得讓我每次經過都要放慢脚步,想像著在裡面做菜或招待朋友,一定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份量大一點的湯鍋,新的炒鍋燉鍋,煎牛排烤蔬菜的鍋,削蕃茄皮的刀子,老人茶壼(又打破了手邊的最後一個)泡花茶的壼泡綠茶的白瓷壼,桿義大利麵皮的小機器,切肉機(要切火鍋肉香腸火腿和salami)……就說人類的慾望是無窮的,要列還有三百七十八個品項可以繼續列出來。
不過,我最最想要,可是也一直找不到的,其實是一頂廚師帽。
麻辣小遊龍曾經因為我這個小小的願望笑倒在地上過。他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想要一頂沒用的帽子,難道純粹是想過過假裝當主廚的癮嗎?
男人們不會明白的,那頂帽子對我可沒有什麼象徵意義,相反的,還實際得很,我要它的原因,純粹就是兩個字──油煙。
我也很想酷酷她/優雅地做飯,和朋友們一邊喝著紅酒一邊切碎香料,穿著漂亮的衣服,攪拌鍋子裡的湯,翻動炒鍋裡的材料或檢查烤箱裡的千層麵……
看到這裡,和我一樣留著長髮的主廚們應該都明白了吧?無論家的抽油煙機有多強勁(雖然燕麥田街裡連這個都沒有),只要一接近燒滾的湯熱炒中的食材或一打開烤箱,那一陣混雜著食物香氣的白氣,無法避免地,一定會薰染上你的頭髮。
曾經有個朋友問我:「難道你不喜歡炒洋蔥的味道?」
小姐,我喜歡炒洋蔥在嘴裡的味道,但是我不想要在吃完晚飯三個鐘頭後,只要一甩頭,還可以聞到沙洋蔥的味道。
於是我開始積極地尋找對抗油煙味的方法。
守則一,煮飯時一定會把頭髮紮起來。油煙還是會降落到我的頭髮表面,可是可能沾染的面積可以減少三分之二以上。
守則二,能離鍋子多遠就離多遠。掀鍋蓋時絕對要伸長手臂,讓第一時間冒出的蒸氣稍稍散了之後,才逐步靠近鍋子。
守則三,做菜時絕對,一定,毫無例外把家裡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即便外面在下雪,我也從不遲疑地在打開爐火的下一秒鐘把窗戶打開。
守則四,能水煮就不炒,能炒就不炸。家裡的廚房,大概只有小游龍心血來潮要吃維也納炸豬排時,才會有「炸」的這個動作。以前還會想不開去炸台式鹽酥雞,可是在家裡油味三天三夜都散不去之後,我就寧願去吃英式不怎麼樣炸雞解饞,也不想把自己擺在充滿油煙的炸鍋前面。
不過這些原則,都抵不過我目前在使用的秘密武器。這個秘密武器呢,和廚師帽有異曲同工之妙,它可以包覆頭髮,完全隔絕頭髮和油煙的接觸,只是它實在上不了檯面,在客人面前絕對不能出現。在小游龍第一次看到我的裝備後,我被他足足嘲笑了一個多禮拜,但是為了不要讓別人從我的髮味裡就可以猜出我吃了什麼,我還是很堅持地使用我的秘密武器。
當然這一點都不酷,一點都不優雅,但在我還沒有找到一頂廚師帽之前,燕麥田街的鄰居們,在傍晚時分經過後院小路時,還是可以從大開的窗戶裡,看到一個神經質的東方女人,挽起頭髮,穿著圍裙,戴著浴帽,在爐子前揮舞鍋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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