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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到中國之前,小游龍就要我不要太緊張,好歹我會說中文,不像大部份的老師,出個門不想搭公車,都還要門房幫忙叫計程車。

前幾天其實我還沈浸在會說中文的優越感裡,畢竟新同事們要去買菜買洗衣粉,都會想要拉我一起出門,玩到半夜要從市區回家時,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把學校的名字說得字正腔圓,不怕計程車司機把我們載到什麼鬼地方去。

但是,昨天下午一場市區之行,徹底地擊垮了我的信心,發誓再也不要在周末時到市區去了。

出門時的旅程其實還好,公車站就在學校後門,上車還有位子坐,雖然要多付一元的冷氣車不冷,但坐在靠窗的位子,不用和一群小朋友們擠得扁扁的,也夠舒服了。(原來才一個星期,我對生活舒適度的要求已經低到這種程度啦?)

陪朋友在市區逛了一圈,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不穿最小號的衣服之後,我只帶著在屈臣氏裡買的拉哩拉雜的東西回家。(耶!有屈臣氏!)和朋友轉呀轉地找到公車站,十五分鐘之後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的公車不停在這個站牌,聽起來是很白癡,但是我已經問了不下五個路人了耶,不是說不知道,就是說這個站牌應該沒錯,所以當我們看到兩班公車不停,又再觀察四周環境之後,我們決定,應該要再往前走到另一個站牌去等。

才過了一個路口,就看到另一個同事揮著手,想看到救星一樣向我們跑過來。原來他已經提著大包小包的採買,在那裡等了兩個鐘頭了。據說公車太滿,要嘛過站根本不停,要嘛他沒辦法和當地人競爭,怎麼樣也擠不上公車。想招計程車,沒有一個司機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全部拒載。

聽到這裡,我當下明白他投向我,那種看著救世主的目光,在快三十度的悶熱街道上,呼嘯而過的車流裡,我是唯一一個可以把他帶回家吹冷氣的人啦!

沒問題,我告訴他,我們一起叫車回家吧。

在大街上招計程車很難嗎?這時我才發現,是的,真的很難。

先是在星期日下午的人潮車潮,街上已經沒有多少空的計程車了。我們三個外國人又不知道該站在哪裡,站在人行道上絕對搶不到車,站在十字路口的轉彎處,我又覺得隨時會被右轉的車子給輾死,我們只好採取折衷的方法,站在人行道的邊緣,一看到車,就衝出去揮手。

運氣也還好,十分鐘左右,我們就攔到了第一輛車。

司機一搖下窗,我就告訴他學校的名字,學校所在的行政區。

但司機搖搖頭,一串方言嘰哩呱啦隨之而來。

”我聽不懂,可以說普通話嗎?”我很謙卑地問。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司機先生很不合作。

同事遞給我一張名片,是學校發給老師們要在這種情況下派上用場的。

司機先生把名片翻過來翻過去,還是搖頭繼續嘰哩咕嚕。

”聽不懂嗎?”旁邊一個阿姨開了口問我們。

我搖搖頭,滿心感激有一個好心當地人來幫我們翻譯。

阿姨走近計程車,打開車門,和司機說了幾句話。

我們還等著阿姨轉頭替我們翻譯,沒想到就眼睜睜地看著阿姨坐進車裡,讓司機把車開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三個人,於是大眼瞪小眼,想要搞清楚事態怎麼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我向他們解釋不會說方言的痛苦,他們也很了解地點點頭,捧著我那顆被刺傷的自尊心,我們又轉身朝著三個車來的方向,繼續為招一部可以遘通的計程車而努力。

真的,我再也不要在周末裡到市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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